紫玉钗_第十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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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第20/22页)

又冉冉降入水中,郭勇叫道:“十郎,我服了你了,我明知道一切都是虚幻的,那两个蛮姬我见过多次,是我祖父征蛮时掳来的战俘,献给殿下作三十寿仪的,但今夜看来,她们竟像是变了形态,果真有点仙意,你是怎么弄的?”

    李益一笑道:“本仙师吹口仙气,把她们变化成仙了。”

    郭勇还待再问,乐声再起,李适忙道:“别说话了,看底下又是什么妙舞!”

    这次的场面更伟大,莲丛中再度升起的俱是十八、九少女,也都是荷瓣为裙,不过所著更少,仅只有两瓣遮乳,一瓣前覆,遮住了私隐之处,每人手中各持一枝带茎的新莲,曼声度曲,婉然起舞。

    乐拍徐时舞姿缓,乐拍转遽舞姿急!那三点遮掩的莲瓣也跟着飘起落下,令人目炫神摇。

    待得一曲终了,群姬又冉冉隐没荷中,乐姬也徐徐隐没不见,剩下一片空荡。

    李适用力地擦擦眼睛,眼睛只是粉荷芬芳翠叶摇姿,好像先前那番歌舞,完全没有发生过。

    他忍不住向李益问道:“十郎!这究竟是真还是假的?我简直难以相信。”

    李益一笑道:“所谓仙家妙法,就是以真作幻,变幻为真,殿下当它是真,它就是真的,当它是幻,它也就是幻的,真与幻在一念之间。”

    李适道:“十郎,你别对我说这些玄理,我们都是俗人,一定要问个究竟。”

    李益笑道:“殿下如果要常享神仙之乐,最好就此打住,一切作幻境看,如果知究竟,臣自然遵命,把那些仙姬召来陪饮。”

    李适道:“能召得来吗?”

    李益笑道:“园林亭池俱为殿下所有,即使真是水仙借居,对居停主人也当一诣以谢。”

    说着拿起金锣再度敲击道:“殿下召见水仙荷神!”

    莲丛分推,一片以荷叶为毡的平台徐徐由水面上移过来,平台上站着五、六个丽人,仍然是先前舞姬的打扮,那一对蛮奴则各捧了一片金盘,平台来到船前停住。

    居中的那个丽人弯腰为礼,轻启樱唇,娇媚地道:“为妾贱辰,有劳殿下暨各位住客光降,感宠无名,敬以新藕嫩莲及自酿莲浆,为殿下及诸君子寿。”

    李益含笑起立,把那些丽人一个个扶到船上,两个蛮奴也跟着上来。

    那五名丽人,各自含笑为礼,然后分别告罪,坐在每人的身边,手中擎着一具莲蓬,莲蓬的中间已剜空了,壳中盛着翠绿的酒浆,成了一口莲盅。

    每口莲盅中插着一枝洗得很乾净,切得很整齐的莲茎,双手捧着,送到每人的面前。

    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只好看着李益,李益含笑以口就茎一吸,把莲盅中的酒液吮吸入口。

    于是另外四人也都照着做了。李适叫道:“妙!妙极了,这是什么酒,入口清香!醇香甜洌。”

    他身旁的丽人笑道:“殿下忘了,这是今春从江南进来的竹叶青,殿下昨天还喝过的。”

    李适想了一下道:“味道有点像,只是今天喝来更为清凉香醇,比平时好得多了。”

    丽人一笑道:“那是李公子吩咐调理的。”

    李适忙道:“十郎,你是怎么调理的?”

    李益微笑道:“臣去岁曾作江南行,见他们把竹叶青浸在井中凉透了再取饮,别具风味,乃仿效一为,至于清香,那是沾了莲锤荷管的气息,说开来也平常。”

    李适又吸了一口道:“好极了,那些管酒的监司说什么竹叶青宜热饮,该叫他尝尝这个酒味。”

    李益忙笑道:“司酒监熟知酒性,说的话自然有道理,竹叶青性醇而味甘,烫热了喝不伤身子,有多少量到时自知,像这样的饮法不过是个新鲜而已,却不足为法的,因为凉酒滑喉而易过量,一醉起来,等酒发两三天都不能恢复。”

    李适笑道:“人生难得几次高兴,就醉他个两三天又待何妨?”

    李益忙命那些姬人剥了新鲜的莲子,以及切好鲜嫩的藕片进上来,笑道:“殿下还是先用些藕片醒酒吧!酒中之趣,虽宜醉中得之,但仙饮之趣,却宜醒中得之,如果酩酊醉卧,这些玉骨冰肌的水仙花神,岂不是虚来人间?”

    李适揽住那宫姬的纤腰笑道:“十郎,你别以为我醉了,我还清醒得很,这不是善弄笛的曹欢儿吗?老远看去倒有点仙意,这一靠近,我就全认出来了。”

    李益笑道:“臣原是劝殿下不必认真的,虚实幻真,原只在方寸之间,凡事都要往深处看就没意思了,彭祖寿八百,可算是长的了,而今又安在?”

    这时候说出这番话来,是有点煞风景,但李适倒是听懂了,笑了一笑道:“说得好,十郎,你是怕我醉,你放心好了,我不会醉的,现在我正是该谨慎言行的时候,不能让人说闲话,所以我很少出去,最多是把他们邀到府里来聚聚,以后倒是希望你常来,为我们创些新花样。”

    李益道:“这个臣不敢奉召,今天是为了殿下高兴,臣才绞尽脑汁以助兴,臣愿肝脑涂地以报殿下,但不是用在此一途上。”

    一番话把秦朗与郭家弟兄们也提醒了。秦朗道:“十郎的话很对,他不是佞弄之臣,殿下该重视的是位的经世之才,而且像今夜的这种宴乐,臣等也以为适可而止,不宜过频,圣上命臣等常侍殿下原是为匡辅殿下熟悉理国之道的,如果臣等祗事俸殿下游乐,则臣等罪深矣!”

    李适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们有顾忌,我又何尝不是一样,自从被父王正式宣册为东宫后,我就没过个一天自在的日子,不管刮风下雨,严寒酷暑,都得进宫去省诣一番,父王稍微有点伤风头痛我就得衣不解带,跟御医在一起。倒是我那些弟弟们轻松多了!”

    秦朗看看李益,示意他说两句话,李益却感到很为难,他知道这时李适正是牢sao满腹的时候,进忠言,一定是吃力不讨好,顺着他的心意说讨好的话,传出去关系就大了,任何人参上一本,安上个佞语导储君于不正当的罪名,杀头都有份的。因此祗有道:“殿下现在辛苦一点,却是为日后立万年之基,算来是值得的。”

    李适笑道:“这笔帐又是怎么算的?”

    李益道:“人君牧天下之民,为君则教化万民,现在殿下以仁孝为百官所推崇,以身示范,晓示天下,则万民从之,使万民都知道尊亲孝长之道。则日后临朝视事,就省了很多力气,所谓拔忠臣于孝子之门,只要把这一点做好了,自然海清河晏,开万世太平之基。”

    李适笑了起来道:“那有这么简单的!”

    李益道:“道理是不会错的,能考事其亲者,无不忠其君,故圣人立教,首重孝道,其实宫中侍奉的人多得很,何必一定要殿下去亲侍汤药呢?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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