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有眼_凶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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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凶手 (第6/6页)

 “您要点什么?”

    “啤酒。”他说。

    “我也一样。”

    “贝雷帽”说着,掏出香烟,神情严峻地朝店堂里扫了一眼。铺面很窄,能用的地方全用上了。炉灶、货架、还摆着一架电视机。

    “您的啤酒。”

    两人接过冒着泡的酒杯。喝剩半杯时,他用手招呼女招待,贴着脸,咬着耳朵不知说些什么。徐娘半老的女人若无其事地给“贝雷帽”斟啤酒,一边问道:

    “您觉得这啤酒怎么样?”

    年轻的女人菀尔一笑,对“贝雷帽”使了个眼色。

    “您舒服吗?”

    他在女人的膀子上拍了一下。那女人慢慢地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从客人后面向里边走去。

    “先生,”他对捏着酒杯的“贝雷帽”低声说道“我上楼和方才那个女的玩玩去,您在这儿等我,还是先回去?”

    他嘻皮笑脸的。“贝雷帽”仰起头,盯住天花板,似乎已领会他的意思,露出为难、犹豫不决的神色。

    “喝完去还不行吗?”

    “贝雷帽”问,可是他笑了起来。

    “那好。我等你,算我倒拥。什么时候完事?”

    “三十分钟。”

    “我可是等你呵。咱们一起回去。”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开门走了出去。然后侧着身子从挨着隔壁铺子的过道中,打开旁门,进到里边。“贝雷帽”看清他的去向,转身回到店里。

    老板娘眼角堆满皱纹,笑道:

    “您真的等他?少见。”

    “贝雷帽”接过啤酒杯问:

    “这一带全干这种营生?”

    “差不多,没法子。您要说出去那就糟了。”

    “我不会说的。我那伙伴常到这里来吗?”

    “不,是头一次。”

    “真的吗?”

    “真的。”老板娘一本正经地说。

    “呢?他对这里倒挺熟的。”

    “贝雷帽”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

    看看手表,他走了才十分钟。于是嚼着五香豆,又喝起啤酒来。第二次看表,过了二十分钟。

    “嘻嘻,等急了吧?”

    “真不像话!”

    三十分钟过去了。“贝雷帽”开始着急起来,猛地将杯子一敲,问道:

    “喂,你这店里只有两个门吧。”

    老板娘一怔,望着“贝雷帽”的脸。瞧他目光锐利。

    “是的。”老板娘觉察到“贝雷帽”在钉什么人,不由得变了脸色说。

    “好!”“贝雷帽”推倒椅子站了起来,冲到里边,噎隆地跑上狭窄的楼梯。

    纸拉门就在楼梯口。“贝雷帽”使劲敲敲门。纸拉门很不结实,立刻就晃动起来。

    “喂!”

    没人应声,又敲。

    “来了。”女的在里边答应。

    “我可要开门了。”

    “请吧。”

    “贝雷帽”把门推开。女的站在花被子旁边,正扣着短裙上的扣子。没见他的人影。

    “他呢?”“贝雷帽”大吼一声。

    “回去了。”女的抬头看他。“贝雷帽”朝屋里扫了一眼,三铺席大的房间,一目了然。红铺盖占了半间屋子。小桌顶上的搁板架摆着布娃娃。墙上斜贴着电影明星照片,此外.还挂着一件睡衣。窗上可看见外面的霓虹灯。

    “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

    “贝雷帽”跑下楼梯,想赶快跑出夹道,可是夹道窄,怎么也跑不快。好不容易跑到街上,左顾右盼。人群中不见像他的身影。他想朝一边跑去,猛地收住了脚步。

    他两眼一转,仿佛想起了什么。房间里确乎有个壁橱。

    “贝雷帽”于是慢慢地往回走,侧着身子穿过夹道。来到门口,正想拖腿上楼梯的时候,好像听见卖唱的走进酒店,吉他弹起快节奏的曼波舞曲。顾客门拍手相和,跟着唱了起来。

    音乐声盖过了上楼时吱嘎吱嘎的脚步声。

    “贝雷帽”猛地一下拉开门。被褥照旧摊开在那里,可是空无一人。他抬脚迈了进去。

    亮锃锃的东西倏地在眼前一晃,刚要抽回身子,那个人扑了过来。“贝雷帽”

    觉得有个硬梆梆的东西顶在腰眼上。

    “慢,等一下。”

    “贝雷帽”眼睛瞪得大大的。楼下闹翻了天。弹吉他的,打拍子的大声喧哗。那个人一言不发,好像用不着说什么,把枪紧紧顶住“贝雷帽”身上“嗓”地一声,枪声显得格外沉闷。

    “贝雷帽”的帽子被打飞了,他倒在花被子上,房间里硝烟弥漫。

    那个人凝视着对手。倒下的人在爬行,手脚如同虫子的触角,东抓西摸。

    楼下的吉他声还在继续,拍手的声音停了下来,有人在说话。

    那人骑在爬行的人身上,被压在下面的人,骇然睁着大眼,翻出了白眼珠。

    “畜生,你是个密探吧?赛马你不懂装懂。还不怕穷酸,用请客来诱我上钩,见你的鬼去吧!”

    那人满头大汗,一只手按住“贝雷帽”的脑袋,一只手拿枪撬开他的嘴巴。他闭住嘴,咬紧牙关,拼死反抗。

    那人像摆弄机件似的,硬撬开他的牙。枪口捅进嘴里,那样子好似嘴里衔着一把手枪。“喷”的一声,声音比刚才大得多,硝烟弥漫。他的嘴像石榴开花,鲜血四溅。

    吉他声如同断了弦,嘎然而止。那人跑下楼去,仰面撞倒正要上楼来看情况的年轻女人。那人跑进小夹道,侧着身子,想快又跑不快,急得像爬泳一般,刚出夹道,便撒开腿,一溜烟跑掉了。

    店里的人喊声四起,乱作一团。这时,那人早已溜之大吉,不见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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