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大喜_第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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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1/4页)

    第六章

    而此时,在苏州的巡抚衙门。

    蝉鸣阵阵中,宓谦抛下一堆公文,正独自在后院的凉亭中纳凉品茗。

    庭院中草木葱茏,熏风徐徐,他舒服得就快要睡着了。

    昏昏然间伸手拿起一旁石桌上的茶杯,手指尖端上却莫名起了一阵痉挛,十指连心,痛得厉害,不由得乱扫,试图止住抽搐,结果砰的一声,上好的白玉茶杯摔碎在地。

    宓谦猛地睁开眼。

    “哟,大人,您这是怎么啦?”他的管家正陪在一旁,见到此景不免一惊。

    “要出事…要出大事了!”他惊骇地喃喃自语。

    管家讨好地赶紧拿扇子振风“没事儿,那是给热的——”

    “热的?”宓谦拿手一抹额际。果然,全是汗!

    他从躺椅上起身,在凉亭内不安地来回踱了几步,忽然急道:“快,备轿,去东安寺!”

    “大人,这大热天的去庙里干什么?”

    “嗯…”他皱眉想了一想“去敬敬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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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值盛暑,东安寺中却有许多百年大树遮蔽,十分清凉。

    穿过香火缭绕的前院,宓谦迳自去了后院的住持禅房。

    房里满室清幽,惟有一下一下悠长而缓慢的木鱼声。

    “…如今皇上已把江苏一省的官场视作顽疾,本抚是战战兢兢,再也不敢出一点差错…倘若、倘若萧氏那桩案子露了底,扯出盐道衙门那些丑事,那本抚的官程岂不是——”

    “抚台大人,”老方丈停止敲击木鱼,打断了他的絮叨“你且看。”

    说罢,他起身拿起身边的一浅碟清水,步出禅房几步,泼出了门外。

    此时烈日当空,石板地烫得可烙饼,那一小碟清水在阳光下很快蒸发殆尽。

    老方丈回过身来“眼下地上可还有痕迹?”

    宓谦一怔“没、没有了。”

    “这便是了。”老方丈念了一声佛号“抚台大人试想,萧氏的那桩案子已经过去,除了你和阎大人、贺大人,再无第四人知道详情,岂不正像这阳光下的水,一点痕迹都没了?”

    “这…”他一时想不透彻。

    老方丈又缓缓叹道:“这些被晒干的水已无迹可寻,只要你不盯住泼过水的地方看,更不再把新的水泼到上面,门口的这块干地断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宓谦恍然大悟,回府后急忙写了一封密信给阎合,劝他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可惜阎合自恃谋略过人,并没有听他的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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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后,常州福泰酒楼。

    二楼的雅座中,紫瑄正忧虑地站在窗边远眺。

    约六七日前,她佯称病已被神医治好,上奏折请求就近再查萧氏一案,逸帝果然准了。随后,太医吴清源先回到都城邑州,紫瑄把丫头小菱丢在家中,只和沉湛一起亲自来常州。至于手下的那些人,除了原先护送车驾来的百余名禁军侍卫外,又向臬台杨明堂调拨了一干兵丁和衙役。

    但派人暗地里查访了多日,却仍一无所获。

    沉湛走过去,含笑从背后搂住她,但他不问她正在想什么,却道:“我正在想一个问题。”

    紫瑄听他说得一本正经,不觉好奇“是什么?”

    “我在想…”他搂着佳人,却又故意微微皱起眉“你先前日日都侍奉在君前,幸亏是扮了男装,否则…岂不是压根就没有我的份?”

    “胡说什么?!”她不禁感到又羞又好笑,轻推他环在腰问的手。

    他却搂得更紧“我从不胡说!”还大言不惭地逗她“我的紫瑄扮作男装自是风度翩翩、俊雅不凡,换回女儿装,也是可将这全天下的女子都比下去!”

    他这话也不算信口开河,只因紫瑄女儿态时特有的那种娇柔美丽,他近几日是早已饱览。无商不jianian嘛,自从云石老人答应替陆抚台诊治以来,他便趁机狡猾又霸道地向她索取了他的那份“报酬”

    紫瑄蓦然想起先帝冕宗在位时,曾当着上书房几位机要大臣的面,打趣说过“廷轩呐,你若不是男儿身,朕也要替皇儿们向你求亲啦!”

    思及往事,她不觉苦笑。先帝若知道他破例提拔的这个年轻书生,真是个女儿身,恐怕第一个兴起的念头不会是求亲,而是将她这个犯下欺君大罪的人打入死牢吧?

    沉湛忽然又在她耳畔落下一串细细绵绵的啄吻,引发她的一声低吟。

    “知源…”她费力地唤他“别闹了,这是在大街上。”

    岂料他伸手就将窗边的竹帘扯下,然后将怀中的娇躯翻转过来,垂眼望着她,俊美的唇角噙起一抹邪邪的笑意“这下子半个人都不会看见了。”

    他若要执意耍赖,她是绝对斗不赢他的。

    她立时红了脸,心跳耳热,来不及再说什么,他的唇便如影随形地覆了上来,不给她一丝拒绝的余地。他紧拥着她,在竹帘遮蔽下,肆意攫取着她唇瓣内的甜蜜芽芳。…

    紫瑄不由得闭上了眼。

    直到送尊菜汤的伙计在雅座外敲门,才将两人惊醒。

    “两位公子,小的送汤来了。”

    唇舌间的缠绵被迫戛然而止,沉湛没好气地应声“端进来吧!”

    她见他气恼的模样,好笑地捏了捏他的手,轻轻推他一起重新入座。

    伙计送进一大盆香气四溢的尊菜鲜虾汤,讨好地搓着手,两眼眯成了条线,不停地在旁边道:“两位公子慢用,两位公子慢用,两位公子慢用…”

    沉湛皱眉,掏出一锭碎银“出去吧,没叫人不许进来打扰。”

    “好的,谢公子赏!”伙计喜出望外,将银子当空一抛,又利落地接住。

    举凡酒楼茶肆的跑堂伙计都有这样一套生财的法子,沈家名下那几间大酒楼也是如此,沉湛当然知道他们这些鸡零狗碎的毛病。

    伙计正要拔脚告退,外面街上忽然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还有几个人在大声喝斥,似在责骂那孩子多管闲事。这可不得了!他赶紧三步两窜地赶到窗边,掀帘探出脑袋——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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