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上的灵魂_大卫之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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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卫之剑 (第2/3页)

视着我,说,但我相信,她不会为了我去卖yin,她会带我一起死。

    罕领我看了制作鸦片烟的整个过程。当天晚上,他甚至带我去了海洛因的制作坊。他们刚从香港请来了“师傅”他们把有关专家称为“师傅”师傅负责指导从鸦片中提炼四号海洛因①的技术过程。有一个师傅用警惕的眼光看我。

    在一个山洞里,我看到了一排排等待装运的豆芽清洗机、瓷塑像、镀锡铁皮罐头(上面还贴着荔枝罐头的标签),甚至还有几捆柚木。

    这柚木拿来做什么?我问。

    罕把接口的榫头②拿开,里面是挖空的。

    这些东西全是用来隐藏毒品的。

    …我突然感到肚子疼痛起来,好像要腹泻的样子。罕说,这是吸了鸦片的缘故,第一次吸的人会腹泻。

    他把我用车拉回住处,我果然坐在马桶上拉了好久,拉得我奄奄一息,有点虚脱的样子。罕把我弄上床,我说我很困,想睡一觉。

    他拿起桌上的《圣经·新约》,说,这是什么书?

    我说,《圣经》,我可以把它送给你。

    罕坐在床边,把《圣经》拿在手上,没有离开,一直看着我。

    这时,我似乎产生了一种幻觉,罕在我眼前仿佛变成了一个虚幻的人影。我快要入睡前,他似乎用手摸了一下我的脸…

    我终于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我乘着一条船顺河直下,身边有雾被风吹散,河面上撒满了罂粟花瓣…我问撑船的人,这是什么花?他说这是“必壳”③,这就是本地话,意思是会唱歌的花。这时,我看见在我的后面,距离我不远的河里,罕就站在河水里,一直跟着我,他问,你为什么不带上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一问,我就心中悲痛,想哭,可是嘴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渐渐地落在了后面,消失了。我痛哭起来。

    …大约在夜里两点钟,我被剧烈的敲门声惊醒,我意识到出了大事,我以最快的速度把眼镜里的摄影机取出,藏在铁床的床杆里。

    灯亮了,几个军人出现在门口,他们走进来,说,铁红小姐,出了一些事,麻烦你跟我们走。

    他们把我带到一个房间里,这时,我看见一个人坐在桌子后面,他是张成功的儿子张继业,他面无表情。

    我在他对面坐下,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用了很短的时间考虑应该如何应对,但我不知道事情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也不知道罕的情况。

    张继业说话了。他玩着手里的圆珠笔,说,你跟罕一见钟情嘛。

    我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继业说,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一见钟情就一见钟情嘛,不过,可能是你一厢情愿,罕是我的好兄弟,你说他会做什么?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好像被打昏了一样,但我不相信罕会那样做。

    他带你去看了什么,做了什么,他都和我说的一清二楚。张继业说,当然啦,我是他弟弟,他能不说吗?不过,他可能用了一些方法,让你动了感情,也请你原谅,这是我们的一种战术。

    …有那么一刻,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我觉得自己被毒蛇咬了一口。不过,我仍在辨析张继业所说话的真实性。

    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说,罕带我看了鸦片烟是怎么做出来的,因为是我要他带我去看。

    你为什么要看?张继业问,有什么好看,你要看鸦片烟,街上到处都有卖,为什么要看?

    我只是出于好奇而已。我说,来金三角的人,有谁不想看看这个?只是没办法罢了,但我有办法,因为我是铁山的女儿,你们不带我看,我也会让父亲带我看的。我不跟你们说,我要见我父亲!

    张继业不说话了。

    我心里出现疑惑,我开始相信,罕并不像他说的那样。我仿佛看到了罕的眼睛,那双深深的眼睛,从墙壁深处看着我,就像梦中他站在河水里说,请你带我走。

    我不由自主地流下眼泪,在那一刻,我相信,罕,是我一生不会忘记的人。

    张继业走了。

    我哭了一场,不是为自己,是为了罕。我产生了要见他的极度渴望,我知道那就是爱情,真真确确的爱情!

    …早晨,我被带到另一个房间,桌上摆了早餐。十分钟后,张成功意外地出现在这里,他说他要陪我吃早餐。

    他握住我的手,说,你昨晚受了惊吓吧?在这里,能看到那些东西的外人,只有你一个。他用毛巾擦擦脸,说,所以,你受点委屈也值得,来,我们一起吃早饭。

    早饭十分简单,只有粥、酸笋和萝卜干,外加一碗豆腐脑。张成功说,我吃得不多,有人说我是百万富翁,让他们来看看我吃的东西,我一生把自己献给革命事业,却落到今天的结果,真是叫人感慨啊。我抗日为了中国,可是台湾的中国人不要我,让我自己解决出路,我像被爹妈扔掉的孩子,我怎么办?开始我们叫做云南反共救国军①,后来我们叫做东南亚人民反共志愿军①,可是我反了半天的共,没人感谢我,我夹在好多人当中。我是掸帮人②吗?不是,那么我是中国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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