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生活的冒险_第二部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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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 (第17/26页)

战,犀吉则是这次赛前练习的专管员。说来,我知道金泰有这次比赛,是那天大雪之夜闹酒后第三天百无聊赖的大白天的事。一天,我正用从床边衣柜铁环吊下的绳索牵引住伤腿,躺卧着凝视法国画家德伯线条繁杂的漫画,喝着麦酒。这时犀吉和卑弥子忽而开着大力车,来到我这没生趣的住所,告诉我拳赛的事。他们一来,我只当他们是特意来探望遭此不测的我的。却不想满不是那么回事,我这才明白了,犀吉他们也曾敷衍一通,哦,痛吗?不痒吗?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然而,并不想很好听完我的回话。最后犀吉急着说。

    “金泰的比赛只有十天了。为让那家伙的训练搞得完满,在此期间,我想把巡夜工作停一停。说到拳击练习场上的老头儿,总认为金泰那样级别的新进拳击手。就像鸡子从泥土中自己啄食满足自己胃脏需要的种籽那样,困难呵。因此,想仰仗你资助些资金!就比方你现在没挫伤脚,能够和我们自由地到处乱转,还不是要从你的口袋里掏出钱来支付大家的花销?”

    “噢,是这样的吧。”我对那厚脸皮单刀直入的犀吉,无端地脸红着说。“厨房间电视机上搁着一只挂号信信封,里面有版税的现金支票在。你到银行去换成现金?只须留下我的一份生活费,其余的全归你们用。”

    谢谢,金泰一定能赢,若是你能下地行动,也来参加我们的训练好吗?我这就去银行啦。”犀吉话一完,满脸透着微笑,匆匆离开卧室,走了。

    没走的卑弥子叉开两腿,站在我的床边,仔细俯视着我,像是发现了什么要紧物件似的。

    “从冬天起一直喝啤酒,怎么?到了夏天…”说些没要紧的话,责问我。

    “这样,一直躺着,没什么适当的食物,肚子会饿的,所以喝喝啤酒啊。是上年夏天订的货,秋天才送到,留到现在哩。”

    “难为你没法出去买吃的,净喝些啤酒,真可怜。”

    “还有干酪,鱿鱼好吃呐。”

    “实在可怜!”突然间,卑弥子满腔的同情心。“我跟你多定些食物来,且等犀吉把钱取回再说。在没送到前凑合着为你做点儿什么;可家里全没什么存货了吧?”

    “冰箱里,鸡蛋什么的还有吧!”

    卑弥子来到厨房,把那边各式各样的抽屉一个个打开,把碗橱摇得嘎嗒嘎嗒山响,掏空了冰箱,犹如为准备百人宴的厨师长那样,闹得人仰马翻。我用绳子吊住脚,在床上暖洋洋的毯子中,置身于微暖的粉末那样的空气之中,感到这像是百货店广告(祝您家庭幸福)那样的气氛…

    不一会,卑弥子端来用溶化固体汤料做成的rou汁中浮起三只鸡蛋的汤。接着,又折回厨房,端来一盘涂满白脱没煮烂的通心面条。由于撒在上面的粉干酪家中所存不多,几乎要臭骂那灶王爷。我费尽心机,尽量保持自己腾空伸出的一条腿和躯体之间的平衡,好不容易抬起上身,吃了一顿三天没吃过的像样饭食。卑弥子热心地在旁看着我,有时把通心面卷在叉子上,有时则用大号汤匙捞着蛋黄吃,在我这顿饭将近结束时,她忽儿无精打采地担上了心事。

    “不知道有没有极其有效的怀孕方法?”她问这么一句。

    “只要正常性交,不采取避孕措施,自然十拿就稳。”“犀吉买来yinjing套的顶处,我一一给扎了针孔哩,像臭虫咬过似的,两个两针孔并列着,尽管如此,仍没效验。”卑弥子认为我没认真回答,像反驳似地直截了当地说。

    “那么,你想瞒着犀吉怀孕喽?”

    “是啦,那样做,也为了不想让犀吉害怕呐。”卑弥子说,但说时她像说谎的孩子般惴惴不安,目光朝下,表情生硬难看。

    于是,我有了警惕,默不作声。当然,我可以说,比如犀吉不是说过这世界的女人中,只想让你一个人怀上孩子啦;或者,生了孩子,你打算怎样过活?想靠这个热衷于掌击,打零工干巡夜的年轻丈夫生活?等等;不过,考虑下来还是保持沉默,最为保险。

    我把在石膏绷带中又热又干因而发痒的脚后跟咯吱咯吱在衣柜的转角处磨蹭着默不吭声。那是一种心中感到孤独无聊时的小动作。卑弥子也沉默不语,只用手指肚抚摩着自己的嘴唇边和鼻翅周围的皱纹。接着,卑弥子猛地抬起了头,像瞧见肮脏的老鼠似地皱起眉头,对着那擦出声响的我脚上的石膏,瞥上一眼。

    “把结婚生活跟独自者的生活作比较,犹如把火星的生活和冲绳岛生活相比,每天的危险程度是不一样的咯。在你结婚时,不妨先研究一下火星探险家的重装备。再说,我认为在你结婚之前,这宜写有结婚男女出场的小说,如果一定想写,也该以儒勒·凡尔纳式的科幻小说的模式来写为好啊。”

    她给我这样地说教了一番。

    “谢谢。这点我记在心里就是,”我回答。

    斋木犀吉从银行返回之前,早已把钱款分装在两只信封里。把一只安放在我床边桌上,把另一只信封在我头顶上十公分处,晃动着给我看。

    “正好三分之一,拨给我们用啦;金泰也会感谢你的罗!”

    他照例客套一番。

    “拿二分之一去,也行啊。”

    “不,金泰正在减体重,只吃虫子那点儿饭食。就这些,足够了。”犀吉说完,匆匆告别,带着卑弥子,折回金泰的拳击练习场,大力车的引擎声似乎此时也来了劲。仅就金额而言,犀吉对这类事在交往上,还是讲礼节懂规矩的。当时即使他决定在金泰重量级的比赛中出场,每天要象河马那样地吞食,也一定不肯拿总金额的三分之一以上的。

    我没有实地在比赛场上看拳赛的经验;特别是比赛前的准备练习也只在体育报上看到些现场的快镜照。我想观察一下金泰怎样为比赛调整好身体状况,怎样让自身发力等一切情况。但是等到我不再象罗圈腿的狗似地行走不便,能够轻快地出门,还须一周时间,而金泰的比赛,还有三天就要举行。但在此后,一直得不到来自犀吉和卑弥子的信息,我又无法找到他们。当时的金泰,还是位被埋没的天才,只有在斋木犀吉那样特别的眼光里,才留下他的存在这一深刻的印象。因此,在赛前如何一步步调整身体状况一类的报导,并没有以金泰为中心载在体育报上。每天我去车站前的售报摊,买回所有种类的体育报,一一查阅,也从没看到过一行有关金泰的报道。我为此感到不安,我毕竟是拳击家金泰的拳迷了。现在想来,我从那次远处的战争结束一天起,就一直没跟以自己的rou体作赌博斗争的人相互接触过。到了比赛前一天的晚上,有张体育报上简短地登载着金泰和另一位最轻量级俊才比赛的预告。印在粗纸上的金泰,穿着条纹模糊的裤衩,像缺食儿童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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