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闻风不动 (第2/3页)

不肯带，那也说不过去，见过人都知道，萧氏打络子里有个海棠花模样，就皇帝腰间挂着。遇到这样没脸事，哪个女人不生气？何况还是脸面很重要后宫之主。

    皇后人前倒是一概如常，大家来请安，她就笑着说话，还主动问起两个晋嫔妃饮食，颇为和蔼。但熟悉她性子人却是知道，她生气时候，脸上也是带笑。于是机灵领头，众人俱都散了。

    皇后回内殿，瞅着榻桌上未曾收拾五色丝线出了一会神，正装也没脱，直接盘膝上了榻，攥了一把金丝银线，五指翻飞起来。

    粉蝶，黄蝶，燕尾，蓝翎，白斑，透翅…一个又一个活灵活现蝴蝶编织出来，大大小小摆满了桌子，皇后一声不出闷坐了一个时辰，将藤匣里彩线全都用完了。

    除了秋葵，谁也不敢到跟前去，里外宫女内侍们全都谨小慎微，爱说笑几个也都闭紧了嘴巴，老老实实干活，干完就早早下去。唯有秋葵还能内殿里服侍，可也不像之前那么敢说话了。

    那络子可是她建议送到御前去。

    终于皇后遍完了一匣子线，手里没了东西，整个人也像老了几岁似，一直笔挺背脊渐渐弯曲，慢慢靠了迎枕上，然后瞅着一桌子蝴蝶默默不语。

    秋葵鼓了半日勇气，上前试探着商量：“娘娘，三了，让奴婢服侍您歇下吧？”

    皇后没做声，只管瞅那些五颜六色蝴蝶，脸色木然。

    秋葵跟着沉默一会，终跪了下去“都是奴婢错，奴婢送东西也不会说好听话，让人钻了空子，让娘娘丢了脸。奴婢该死，求娘娘责罚！奴婢愿意去浣衣局！”

    “你去浣衣局有什么用，就算是去刷恭桶，事情就能挽回了？”皇后终于说了话，转过脸盯着心腹侍女笑。

    “奴婢…奴婢这就去安排，定会解决了萧氏，绝不留后患。”秋葵额头触地。

    “萧氏死了，皇上就能戴本宫络子？”皇后讥诮扬了扬眉“没准怜香惜玉，睹物思人，还要天天挂着那海棠花络子满宫里走。”

    秋葵不敢接话。

    皇后长出了一口气，叫她起来，一挥手，将榻桌上编好络子全都扫了地上。色彩斑斓铺了一地漂亮蝴蝶，一动也不动，像是深秋里僵死尸体。“枉本宫带了你这么多年，这时候不说琢磨那萧氏为什么能起来，想些没用！”

    秋葵一身汗，头也不敢抬，只伏地上说：“奴婢查了，宫宴那晚皇上突然离席，十几个舞姬没来得及退出，萧氏就里头，想是那时候被皇上看见了。她是个有心，听清和署人说，今日被传召，她特意将平日打络子挑了好看戴身上，故意去御前露脸…”

    “这么说来，倒是本宫撞了她身上，无巧不巧成了她垫脚石。”

    “不是，娘娘，她教司说她舞姿不出众，只是长得还过得去，能拿出手也就是一点女工，性子又野，前途是堪忧。”

    皇后冷笑一声：“长得好，女工好，性子野，光凭这几点就是有前途，哪来堪忧一说？越发不长进了，什么话都肯信。本宫让你琢磨萧氏如何能起来，你就琢磨出这些？”

    “…”秋葵不敢再说什么。

    “站起来！本宫瞧不上窝囊。”秋葵只好站起，深深垂了头。

    皇后数落她：“那萧氏再带手工，再恰巧借了本宫势，也得有皇上传召才能作数。皇上只宫宴见了她一面，隔了好几天，怎么就突然想起要传她，你到底想过没有？”

    秋葵当然想过，只是有些话，她轻易不敢说，见皇后动了真怒也不得不说了，免得被主子认为是窝囊到底。“娘娘，是襄国侯今天送了家乡土仪进宫…”

    皇后眼中冷光一闪“送什么？”

    “一些皮子和吃食，不是什么好东西，库上人收了报上去，皇上看都没看。”

    那就是说临时起意了。

    皇后沉着脸坐了半晌，脸色越来越难看。襄国侯头前送东西，皇帝后脚就召了酷似侯府小姐舞姬，这两件事就算本身没有半分关联，一旦传出去，任谁都要浮想联翩。外人嘴可以堵，但她一想起中秋宫宴上皇帝和七王侧妃说话情景，心里就难免犯嘀咕。

    若真是…

    她抬头看向墙上挂着皇帝手书“德仪”两个斗大字映着烛火，颇为刺目。

    “明日传那萧氏来见本宫。”

    “是。”

    秋葵应着，别却也没敢说。她发现主子似乎是忘了，承恩嫔妃次日拜见中宫之主是规矩，并不用特意传召。

    …

    宫廷有时封闭如铁桶，有时又漏风如筛子，端看是什么事。

    顶尖主子们没有刻意封口，底下人又谈资甚浓事情，就传播得比较。这日下午皇帝封了一个舞姬，晚间，小搓言官御吏已经开始悄悄相聚，或者自己关门家琢磨，考虑要不要递个折子上去说点什么。说与不说，怎么说，都是技术，不京里混个三五七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