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新传_第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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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2/2页)

信?”

    花荣默然片晌。低下头去。用手按了按自己的那条中箭地腿,忽然自嘲地笑了笑:“真心?我花荣昔日为众兄弟在那河滩上舍身断后之时,何尝想过,伤愈之后竟会投了官兵?又哪里想到。我花荣求死而不死,如今招安作了官;宋江哥哥求招安。如今梁山招安,他却不在了…”

    他仰面朝天。大大地吐了口气,向武松道:“武二郎。人生在世,旁人地目光言语,原顾不得许多。我记得你当日曾向我说起,令师鲁大师在五台山出家时,醉打山门,呵佛骂祖,沙门中目为败类,长老却独以为有慧根。是非对错,你不知,我不知,人不知,只有”他占上指了指。又向下指了指:“天地知尔!”

    一时大笑起来,端起酒碗起身,大声道:“众家兄弟,今朝有酒今朝醉。他日相见莫要忘了咱们一起快活的日子!干!”待要喝时,才发觉碗中酒早已尽了,随手将那酒碗掷在地上,一手抄起个酒坛子来。对着坛子痛饮起来。那清澈的酒水倾泻而下,溅的四处都是,花荣却全然不理。只是喝了几口,忽地大声咳嗽了起来,咳地整个标枪一般身子都弯了下去。

    武松见状,上前夺过了酒坛,也对着喝了起来。他的酒量又好过花荣甚多,不片时将那坛酒都喝干了,与花荣对视大笑。接着却都觉得天旋地转起来,一个两个都倒在地上。

    花荣躺在地上,轻轻地唱起了什么。武松朦胧中听去,好似便是宋江生前所提的最后半阙词:“幼时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潜伏爪牙忍受…”武松喃喃地念着,忽然之间,心底浮现起一个人影来。猛然间被一股强烈无比地情绪所攫住,这股情绪突如其来,以往从没感受过,却好似其来有自。仿佛它一直就潜藏在自己的心底,只是从来没有真正去面对过。此刻,当做完了自己一直为之努力地这件大事,按照师兄的嘱托将梁山交到了高强手中,武松仿佛解下了身上一直背负的一件枷锁。找回了自我中一直被放逐地那一部加…“我武松,还要忍受多久?”

    翌日,梁山开始整编,被选中编入新军的人逐次下山,乘船前往独龙岗大营,在那里他们将与昔日的对手官兵们汇合,按照新军的编制编为一军,然后在漫长的军营生涯中逐渐融为一军。计划中,这个整编过程将耗时一年之久,因此众喽兵也将次第出发,首批只有花荣率领的三千人。

    只是。在这条船上,除了预定编入新军地第一批兵员之外,还有一身头陀装束,背着包袱,提着哨棒,远行打扮的武松。

    船到岸边,武松弃了船。斜剌里取小路向东而行。他这一下拽开大步,行程比常人不啻近倍,非只一日,已经过了郓州和齐州,来到青州境内,过了清风寨南行。远望一座山,山势逶迤如双龙争竞,翠绿树荫中隐现红墙碧瓦,显是一座丛林。

    “宝珠寺…好久没回来了!”见到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武松地心头不禁一阵激动,抬手紧了紧包袱,脚下又快了几分。

    这二龙山山势险峻,道路蜿蜒,即便以武松的脚力,等到了宝珠寺前时,却也已经是将近黄昏了。他打老远就嚷嚷开:“师父,师父!弟子回来看你来了!师父!”

    有沙弥出来望,这寺中僧侣原是二龙山的喽兵,大部随着曹正去给高强作牙兵,留下这些人剃度为僧,陪着鲁智深在这里作和尚。这些吹自然都是认得武松地。见武二头陀回来。早有人迎上来,武二爷长武二爷短地叫。又有两个脚快的,丢下手中的扫帚便进寺中去禀报。

    武松一面寒暄,一面脚下不停,心想只有弟子去见老师,哪里有等老师出来见弟子的道理?想到鲁智深的那张脸,国字方正,满脸虬髯,不怒自威,心头不禁一阵温暖,生出一片濡慕之情来,好似有了这个人在心中。不论江湖夜雨如何愁人,也不会迷失方向似地。

    “师爷爷近日身体如何?饮食如何?”一路走,武松便向这些围在身边的僧众打听,这些人都是原山寨地喽兵,按照盗伙中的辈分,自然不能和二寨主武松并列。因此武松既然管鲁智深叫师父,这些人便跟着降级,只能叫师爷爷了。

    众僧一听,七嘴八舌道:“武二爷,师爷爷整日喝酒吃rou,使拳弄棒。不然便是呼呼大睡,与当日作寨主时一般无二,弄得我等也僧人不象僧人,绿林不似绿林。若不是前任知州高相公留下遗泽,寺中地香火可不够师爷爷这般吃喝的。”

    武松细问,原来高强作主将这寺改作正宗寺庙,又置了庙产,在山下买了二百亩田,请了佃户耕种,再加上这条路上来往地应奉局和李家庄等商队不少,路过时总要拐到山上来施舍些香火。画了缘簿,以此众僧虽然和当初作山贼时一样不治生产,鲁智深更大酒大rou如故,却也尽支持的起。

    武松听了,不免失笑,心说师父枉自作了僧人,诸般清规戒律一概不守。也亏得师兄有能力也有心孝敬,安排这好去处给他自在逍遥。不禁对高强又有几分佩服。

    脚下生风,不片时到了方丈,打老远就闻到一股酒味,夹杂着狗rou的香。这些僧众其实大多和鲁智深一样,也是不守这些戒律的,闻到明一个个馋涎直吞。心中叫:“师爷爷好生快活!”

    武松正要说话,只听方丈里一个粗豪的声音喝道:“那厮便回来了,难道不会自己走进来?不倒得反要洒家去迎他!不理,不理!你只将我这狗rou好生整治,许多时不见狗,却才打了这一条好大黄狗上山,偏就是这厮得知,倒敢是来分我的狗rou!”

    武松听见时,早已喜笑颜开,叫道:“师父,师父,徒儿武松回来了!”一面叫,一面冲进方丈之中。迎面只见鲁智深大马金刀地坐在蒲团上,叉着两条毛腿,披着直裰,一手端着酒碗正在那里喝。身前有一个妇人,背向着门口,正在那里向两条烤着的狗腿上抹佐料。

    武松正要叫师父,募地浑身一震。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那妇人的后背,那一副钢筋铁骨,打的猛虎、擒的豺狼的英雄肝胆。此时竟似被天雷劈了一般,一动也动不得。

    那妇人停下了手。缓缓转过身来。荆杈布裙。不施脂粉,一张俏脸恍若隔世,一声轻唤却比路人:“叔叔,长久不见。一向可好?”

    三十三天看了。离恨天最高;四百四病熬了,相思疙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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