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小景_扇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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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扇陀 (第6/6页)

人扇陀,复邀身体秀丽苗条女子十人,加入沐裕盆中除去诸人以外,尚有天鹅,舒翼延颈,矫矫不凡。有金鲫,大头大尾。有小虾,有五色圆石。水有深有浅,温凉适中。

    仙人入水以后,便与所有女人共在盆中牵手跳跃。女人手臂,莫不十分柔软,故一经接触,仙人心即动遥为时不久,又与盆中女人,互相浇水为乐,且互相替洗。所有女人,奉令来此,莫不以身自炫,故不到一会,仙人欲心转生,对盆中女人,更露傻相。…神通既失,鬼神不友,波罗蒂长国境,即刻大雨三天三夜,不知休止。全国臣民,那时皆知他人战败,国家获福,故相互庆祝,等候美女扇陀回国,准备欢迎。国王心中记忆扇陀所言,不知结果如何,欣庆之余,仍极担心。

    仙人既在扇陀住处,随缘恋爱,神通失去,仍然十分糊涂,毫不自觉。扇陀暗中嘱咐诸人,只为这仙人准备七日七夜饮食所需,七日以内,使这仙人欢乐酒色,沉醉忘归;七日以后,酒食皆尽,随用山中泉水,山中野果,供给仙人,味既不济,滋养功用,也皆不如稍前一时佳美。仙人习惯已成,俨如有瘾,故向女人需索日前一切。

    诸女人中,就有人说:

    “一切业已用尽,没有余存,今当同行,离这穷山荒地。

    一

    到我家园地,所有百物,不愁缺少,只愁过多,使人饱闷!“

    仙人既已早把水果吃成嗜好,就同意即刻离开本山。

    于是各人收拾行李,整顿器物,预备回国报功。为时不久,一行人众,就已同向波罗蒂长国都中央大道一直走去。

    去城不远时节,美女扇陀,忽在车中倒下,如害大病,面容失色,呼痛叫天,不能自止。

    仙人问故。美女扇陀装成十分痛苦,气息梗咽,轻声言语:“我已发病,心肝如割,救治无方,恐将不久,即此死去!”

    仙人追问病由,想使用神通援救女人。扇陀哽咽不悟,装成业已晕去样子,身旁另一女人,自谓与扇陀同乡,深明暴病由来,以为若照过去经验,除非得一公鹿,当成坐骑,缓步走去,可以痊愈。若尽彼在牛车上摇簸百里,恐此美人,未抵家门,就已断气多时了。

    女人且说:

    “病非公鹿稳步,不可救治,此时此地,何从得一公鹿?

    故美女扇陀,延命再活,已不可能。“

    各人先时,早已商量完全,听及女人说后,认为消息恶极,皆用广袖遮脸,痛哭不已。

    仙人既为母鹿生养,故亦善于模仿鹿类行动,便说:“既非骑鹿不可救治,不如就请扇陀骑在我颈项上,我来试试,备位公鹿,或可使她舒适!”

    女人说:

    “所需是一公鹿,人恐不能胜任。”

    仙人平时,因为出身不明,故极力避开同人谈说家世。这时因爱,忘去一切,故当着众人,自白过去,明证“本身虽人,衣冠楚楚,尚有兽性,可供驱策。若自充坐骑,可以使爱人复生,从此作鹿,驮扇陀终生,心亦甘美,永不翻悔”

    美女扇陀,当一行人等从大山动身进发时节,早先派遣一人,带去一信,禀告国王,信中写道:“国王陛下,小女托天与王福佑,业已把仙人带回,明日可到国境,王可看我智能如何!”国王得信之后,就派卫队及各大臣,按时入朝,严整车骑,出城欢迎扇陀。

    仙人到时,果如美女扇陀出国之前所说,被骑而来。且因所爱扇陀在其背上,谨慎小心,似比一切驯象良马,尚较稳定。

    国王心中十分欢喜,又极纳罕。就问美女扇陀,用何法力,造成如许功绩。

    美女扇陀,微笑不言,跳下仙人颈背,坐国王车,回转宫中,方告国王:“使仙人如此,皆我方便力量,并不出奇,不过措置得法而已。如今这个仙人既已甘心情愿作奴当差,来到国中,正可仿照他国对待元老方法,特为选择一个极好住处安顿住下。

    百凡饮食起居所需,皆莫缺少,恭敬供养,如待嘉宾;任其满足五欲,用一切物质,折磨这业已入网的傻子,并且拜为名誉大臣,波罗蒂长国家,就可从此太平无事了。“

    国王闻言,点头称是,一切照办。

    从此以后,这rou角仙人,一切法力智慧,在女人面前,消灭无余。住城稍久,身转羸瘦,不知节制,终于死去。临死时节,且由于爱,以为所爱美女扇陀,既常心痛,非一健壮公鹿充作坐骑,就不能活,故弥留之际,还向天请求,心愿死后,即变一鹿长讨扇陀欢心。能为鹿身,即不为扇陀所骑,但只想象扇陀尚在背上,亦当有无量快乐。

    这就是那个商人直到三十八岁不敢娶妻的理由。商人把故事说完时,大家笑乐不已。其中有一秀才,便即站起,表示自己见解:“仙人变鹿,事不出奇,因本身能作美人坐骑,较之成仙,实为合算。至于美女扇陀之美,也无可怀疑,兄弟虽尚无眼福得见佳丽,即在耳聆故事之余,区区方寸之心,亦已愿作小鹿,希望将来,可备候补坐骑了。”

    那善于诙谐的小丑,听到秀才所说,就轻轻的说:“当秀才的老虎不怕,何况变为扇陀坐骑?”但因为他知道秀才脾气不易应付,故只把他的嘲笑,说给自己听听。

    故事自从商人说出以后,不止这秀才愿作畜牲,即如那位先前说到“妇人只合鞭打”的男子,也觉得稍前一时,出言冒昧,俨然业已得罪扇陀,心中十分羞惭,悄悄的过屋角草堆里睡去了。

    那商人把故事说完,走回自己火堆边去,走过屋主人坐处,主人拉着了他,且询问他“是不是还怕女人。”

    商人说:“世界之上,有此女人,不生畏怖,不成为人。”

    言语极轻,故也不为秀才所闻,方不至被秀才骂为“俗物”

    为张家小五辑自《智度论》

    一

    九三二年十月,于青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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