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血染衣_第三十六章龙雀上的光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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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龙雀上的光华 (第3/3页)

如果她报不了仇,就只有拚命报复她自己。

    他的责任是让她从噩梦中走出来。不仅要助她复仇,同时也要救回她越来越消沉的心。

    他每次都尽心尽力。明知道长此以往对她并没有好处,但现在却不得不如此。

    她的脸苍白,满是汗水。她的眼睛不敢闭上。

    一闭上眼睛,就会有可饰的幻象出现。

    微山湖上的小舟,仍静静地泊着。

    船头那个人手中已无刀,船站的大辫子不知何时已放下,她的两手离开浆,轻轻弄着辫梢。

    她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幽怨地问:“你可以面对南小仙,你有这个勇气;你也可以找出那个不知其名的人,你有这份能力。可…你将如何面对她?”

    那人默然。

    湖上起了淡淡的雾,月光朦胧了,如渴睡的眼睛。

    她说:“对不起,也许这不关我的事,我不该说。”

    那人喃喃道:‘服关系。”

    船姑道:“我忍不住。”

    “我说过了,没关系。”

    船姑不说话了,小手将辫梢捏得系紧的,她好像很烦躁。

    那人轻轻道:“回去吧!”

    船姑不动。

    那人又说了一句.船姑发怒了,辫子一甩,赌气似地别过脸:“不!”

    那人只好笑笑,合上眼睛,闭上嘴。

    船姑更生气:“我们不回去!”

    那人没反应。

    船姑叫得更响:“我在跟你说话!”

    那人道:“我知道,我听得见。”

    “听见了你怎么不回答?”

    那人叹道:“你要我说什么?”

    船姑气鼓鼓地道:“你跟我就一点话都没的说?”

    “你想说什么?”

    船姑怒道:“我不想说什么,我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听。

    你最好别理我,别跟我说话!”

    那人愕然半晌,忽然仰天大笑。船姑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天杀的!”

    这本该是句娇嗔的话.可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他也一下笑不出来了。

    “对不起。”

    “没什么。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

    “皮厚!”

    船姑深深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这好像又是件很令人头疼的事。”

    那人点头:“头疼得要命。”

    船姑眼珠一转,嫣然道:“我知道你不是的,但天下武林不知道。我敢保证,有许多烂账早已扣到你头上了。”

    那人苦笑:“你是说,我已经是身败名裂了?”

    船姑道:“是呀!只要你敢出去,每天都至少有百数十人要找你算账。这些账是算不清也根本就没法算的,因为其中有些账,你不忍算;有些账;越算越多;还有一些账,本来就是人家硬冤你的。”

    那人脸色白了,牙也咬紧了。

    船始也只当没看见,还是笑嘻嘻地说个不停:

    “所以呀,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乖乖地呆在这里,哪儿也别去。你只要一出去,南小仙和你说的‘那个人’根本用不着出手,你都活不下去了。天下想要你命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数都数不过来了。”

    他的信心,好像已经动摇了、至少也不似原先那么足了。

    一只“过街老鼠”刚上街就被人们打死了,这怎么去我敌人算账?

    船姑悠然道:“如果你要还想看那个狐狸精,我可以去把她绑到这里来,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

    那人的信心,好像快没有了。

    船姑又道:“南小仙和那个不知其名的坏蛋,可以由我爹找几个老朋友去打发,这样安排,不是很好吗?”

    那人忽然坐直了,抬起头,冷冷道:“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去做。”

    船姑曼声道:“大话谁不会说?你要真的自己有这个能力,怎么会来到这里?”

    那人眼中闪出了怒火。

    船站满不在乎:“我知道你生气。我这个人不会说好听的话,大实话准爱听呢?”

    那人僵硬地坐着,活像一尊石像。

    船姑叹道:“我就是弄不明白一件事,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事?”

    那人不理她。

    船姑顾自往下说:“你不想知道,我也要说,我弄不明白是——”

    她的神情忽然庄重起来:“江湖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杀人又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那人浑身一震。

    船姑低下眼睑,忽又变得温驯文静了,她的双手放到了桨上。

    “我们该回去了。雾越来越大,不早点回去,就会看不见回去的路了。”

    她说的是句很平常的话,她的声音也很温柔,可听在那人耳中,却不啻一道霹雳。

    铺在地上的路,你看得清。如果你想回头.随时都可以。

    铺在心中的路呢?

    你想过要回头吗?

    你还能回头吗?

    秦中来离开了君子庐。

    除了一柄剑,他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除了一封短笺,他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他知道阿英有足够的能力掌管君子庐。他没有后顾之忧。

    就算有,他也必须走。

    他要到哪里去呢?

    他想过要回来吗?

    他还能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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